树起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利用新标杆 ——杭州建工集团杭氧老厂房改造修缮探访记

　　12月2日，杭州市下城区东新路一角，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静静站立，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树影间，一幢幢素雅的青砖墙面老建筑掩映其中，颜色各异的大洞口门窗颇为醒目。

　　这里就是杭州人记忆中的工业时代代表--杭州制氧机厂(以下简称杭氧)老厂房。

　　上个世纪，杭州制氧机厂、杭州锅炉厂(以下简称杭锅)等老厂房承载着杭州乃至浙江省现代工业制造业的辉煌印记。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它们退出了时代舞台，曾经厂房林立、机器轰鸣、上千名工人上下班的景象，也消失殆尽。如今，通过整体规划改造，杭州将赋予这些老厂房新的时代意义。按照规划，杭氧老厂房和马路对面的杭锅老厂房将改造成杭州·国际城市博览中心，通过工业遗存再利用，打造成为以国际城市博览中心为主题，集艺术、影视、游乐、健身、美食、购物、会展、酒店于一体的国际旅游综合体。

　　2017年年初，杭州建工集团承接了杭氧老厂房改造修缮工程，经过3年多的辛勤历程，今年11月，该工程顺利通过五方主体验收，并将于今年12月底竣工。

　　近日，笔者走访了杭氧老厂房建筑群，一睹修缮后的容颜。

　　顶级设计师操刀竭力还原老厂房历史风貌

　　"杭氧成立于1950年，原名浙江铁工厂，在这里曾制造出了中国第一套麻纺机、成套制氧机，还引进了国外空分设备技术。"该工程项目负责人包谦介绍。

　　2009年夏天，杭氧整体搬迁，只剩下6幢工业旧厂房还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无声中提醒着人们这里曾见证了一代代杭氧人的旧时光。

　　原先属于杭氧的这块区域，将拔地而起一座"城市之星"。包谦说，2009年，杭州市委、市政府明确"城市之星国际旅游综合体"项目概念规划，项目占地约530亩，总建筑面积76万余平方米，由杭氧老厂房、杭氧商住地块和杭锅老厂房3个地块组成，其中杭氧老厂房地块是该项目的一期工程，以原"杭州制氧机厂"老厂区为核心，拥有6栋老厂房，保护面积4.373万平方米，为杭州市第六批历史保护建筑。

　　据悉，早在2009年11月，杭州市政府就组织了《杭州杭氧、杭锅地块国际旅游综合体规划及建筑概念设计》，邀请了赫尔佐格·德梅隆、史蒂芬·霍尔和大卫·齐普菲尔德3位国际顶级设计大师参与方案征集。

　　赫尔佐格·德梅隆曾参与设计北京鸟巢，并设计了被选为2006年德国世界杯开幕式赛场的安联体育场;史蒂芬·霍尔设计过南京四方建筑艺术博物馆等;大卫·齐普菲尔德的作品有日本千叶的五岛美术馆、英国的河流与划船博物馆等。

　　老厂房的保护修缮工作十分繁杂，包谦说："项目部按照'应保尽保''修旧如旧'的原则，保护厂房独有的建筑风貌和特色构件，进一步完善了符合历史保护新要求的设计和施工方案，还应用新材料、新技术，在增强外立面耐久性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地还原老厂房原有历史风貌。"

　　如今，漫步杭氧地块，一幢幢厂房原有的青砖墙面被保留了下来，一些修复的痕迹清晰可见;厂房内的柱子被包钢加固，以确保安全;独具特色的制氧设备、行车等作为装饰性景观留存;当年从匈牙利进口的两台老火车头得到了妥善安置，一辆保存在德中同行馆旁，一辆"坐镇"于80号地块广场，与1号厂房旁巨大的烟囱一起静静地立在那儿。它们在"城市之星"完成的同时，也将穿越时空再现昔日荣光。

　　6大步骤30多道工序让老厂房焕发新生机

　　"保护是杭氧老厂房改造的根本。"包谦说，现有的厂房建筑和周围的景观将尽量保留原状态，"外墙修缮我们遵循真实性和'最小干预'的原则，维持原有相对粗犷的工业风。同时，通过新材料的应用，增强外墙风貌的耐久性。"

　　杭氧老厂房改造修缮工程主要目标是提升厂房建筑的安全性及保护厂房历史风貌，其中重点是外立面的修缮和厂房结构的整体加固。进场前，项目设计人员和工作人员将外立面的原始状态全部记录了下来，"当时外立面是什么样子，修复完以后我们要返到当时的状态，保留原始现状，有些墙面原来是内墙部分的，修复后还是要体现出原来的样子。"包谦说。

　　参观每一栋厂房，总会有不一样的视觉冲击。砖红色、青色墙面，朱红色、绿色门窗，按下快门，定格的都是一幅美丽的画面。项目建设伊始，工作人员把原有墙面的涂料、门窗颜色全部抠下来一小块，通过国际测色仪测色，再比对国际劳尔色卡，最终确定了6栋厂房门窗的颜色和涂料颜色。包谦说："仅1万多平方米的门窗涂料中就有7种专用的色号，因此在材料定制、涂料调色等方面都给项目部带来了很大难度。"

　　修复老建筑如同修复一件工艺品，重在细节控制。"修复所用的材料和颜色都要按照原有建筑颜色定制，因此每一份材料都是经过详细的成分分析后调制而成，称量、搅拌、配合比试验等过程缺一不可，同时，还有勾缝剂、平色剂、脱漆剂等10多种专业材料，都要进行专门定制。

　　杭氧为建国初期杭州市建造的大型标准工业厂区，在浙江省乃至全国工业发展史上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影响力，承载了杭州市民的深刻记忆。

　　历史保护建筑修缮加固工序复杂，因此项目部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做好前期各项工作，包括原墙面踏勘、结构和材料分析、深化设计、修复方案确定、施工方案编制、样板试制、材料定制等。

　　包谦介绍，杭氧主厂房距今有逾60年历史，超过使用年限，墙体的耐久性和稳定性达不到现有规范要求。"通过这次加固修缮，能保证后续至少30年安全使用。"

　　"外墙风貌保护涉及到剥落、风化、植物衍生、破损、孔洞、污渍、泛碱等各类病害处理，以及墙面增强、憎水、避潮层修复、砖缝修复、排盐等耐久性处理。"包谦说，仅清水砖墙修复的基本流程就有清理和清洗墙面，墙面残损补缺，砖面修复，砖缝勾缝处理，平色处理，表面防护处理等6大步骤，30多道工序。

　　每一栋厂房修复前，都有一套详细的外墙风貌保护技术方案，方案中详细记录了每一栋厂房原有的主要特征、处理策略、修复措施及达到的效果。例如，部分墙面的主要特征是粉刷破损剥落严重，但其外墙侧砌筑规整。因此，其处理策略是清理粉刷层，按青砖清水外墙修复，"主要修复措施包括凿除清理粉刷层，使用增强剂增强，砖面局部修复，砖缝局部修复，局部平色，通过憎水剂隔绝水，增加抗渗性能。"通过一系列细节处理，在保留清水砖墙外墙美观度的同时，做到清水砖墙具有保温、隔热、抗渗、不变色、耐久等优良品质。

　　除外墙修缮外，项目部还对老厂房屋面进行了整体加固。屋面结构有不同的类型，上部的混凝土屋架，按照"最小干预"的原则，项目部采用专门定制的包钢材料，对其进行包钢注胶加固。"在增强屋架承载力和耐久性的基础上，还要做防火处理。防火涂料根据国际色卡试制了很多样板，保障屋面荷载增加的同时，不破坏历史风貌。"包谦介绍，纯钢结构屋架安全性能满足不了现行规范要求，项目部在抗弯构件上做了加强，增加了防屈曲约束套筒，按照原来钢结构"T"形的截面，做了一个"T"形的横向约束，防止横向变形。"施工过程中对屋架的变形进行了变形监测，结果达到预期效果，结构安全完全可以保障。"

　　杭氧、杭锅地块上的9幢老厂房各有不同的功能定位，它们将被建成一个博物馆群，包括国际城市博物馆、当代建筑博物馆、设计博物馆、时尚博物馆等及其相关活动空间组合。

　　目前，项目部正对4个地块剩余的市政水务、室外景观施工作业做好收尾工作，预计今年12月底将全面竣工。之后，将会对厂房内部进行空间改造，再过一年，杭氧老厂将成为杭城新的时尚地标。

　　打造世界一流的国际文旅综合体，树立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和利用的标杆。一幢老厂，一段故事。岁月更迭，随着城市飞速发展，杭氧老厂即将华丽启航，续写不一样的历史新篇章，历史也将记载下广厦杭州建工人为之付出的艰苦努力。(赵艳)